众人回到许宅的时候,夜幕笼罩。
许贻煦带着明瑶直接回了东苑。
齐安宁和许咸熙在西苑。
他们把萧泊安排在东北角的房间。那里是宅子里最深处也是最为僻静的地方。这一厢房面向许宅的最大的一个小院,这段时间来,齐安宁打理了一下,只待春来,景致必然是很好的了。
这宅子里的年轻人遭遇这场突发大事,心中各有起伏,这两日倒是显得安静,但是过不了两天,热闹又会回来了。许元学故给萧泊找了僻静之处。
许元学照顾萧泊一夜未眠,帮他把每一处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,煎服汤药。这位年轻人心事很重,夜晚过半,不曾说过一句话,几日变故,许元学也不知他是否可以撑得过来。
咸熙和宁儿住在一处。
许咸熙帮齐安宁检查了肋骨处的伤,换了药,自己沐浴更衣后,两人躺在一起。
“姐,你心里有事吗?”
“我只是想到那个姑娘,还有萧泊,心里总是有些难过。”
“萧泊哥哥确实可怜,被人横刀夺爱,然后再有这出,他一定难过死了。我真是担心他撑不过来。”
“熙儿,有姑父他们在,他肯定不会有事的。”宁儿把咸熙揽在怀里。
“姐,小哥哥也肯定难过死了。”
“不过,他肯定会好起来的。”
“嗯嗯。天塌下来还有爹娘舅父舅母他们呢。”
没一会儿,这几日的奔波,困乏劳累,想到家中大事还有长辈操劳,心中也轻松不少,姐妹便就睡去了。
温如云和严小七照看着那个孩子。
孩子刚来的那天夜里,一开始胆怯,大哭不止,哭喊着“娘亲,哥哥”。惹得严小七跟着哭了好一阵子。后来大抵是哭累了,便在小七的怀里睡去。
醒来天亮,在严小七的哄逗下,总算是露出了笑脸。小七问他:“乖乖,你叫什么呀?”
“承欢。”孩子奶声奶气地回答。
“承欢啊,我们承欢最乖了。”
除了去见他母亲最后一面的那会,大哭了一会儿,这一天的白天都也相安无事。但是等天黑下来,又是一场能把人哭碎了心的嘶喊。眼见严小七又跟着哭,温如云只好让她先回自己的房里。
严小七梨花带雨的回房,看见齐安宸正自己给伤口换药。“宸哥哥……”小七唤他。
齐安宸抬头看见她哭成了泪人,倒是笑了:“这是哪家的爱哭鬼?”
“没良心。”严小七娇嗔道,一边又过来帮他把白布条缠紧。
齐安宸摸着她的头,接着给她擦擦泪水:“我没事,小七放心啦。”
“谁担心你啦。”
齐安宸搂过她:“那你担心谁呢?”
“还不是你。”
齐安宸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:“以后大爱哭鬼生个小爱哭鬼,我哪里哄得过来呢?”
严小七瞪了他一下:“承欢到了晚上就哭,我哪里忍得住。”
齐安宸没说话,只一遍一遍抚摸着小七的头到后背。
温如云抱着孩子来到屋外,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轻摇。孩子的哭声渐渐小了。
宁儿的母亲也来到院子,温如云问她:“她们姐妹怎么样?”
“可能是累了,刚去看了,已经睡下了。”
温如云有时看着清冷,但和宁儿的母亲比起来,显得温和多了。她的名字也显得清冷,冷寒星。
冷寒星寡言少语,不知道她的人,能感觉到她身上带着一股子寒意,总是冷冷的。她倒不是漠不关心,她只是很难开心起来。
她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,温如云看孩子睡了,也坐下了,坐在了她的旁边。
冷寒星看着她:“宁儿他们三个倒是无事,只是煦儿……”
“你也不必为他担心,煦儿他只是替这些人难过罢了。”温如云看着冷寒星,“今儿早上回来,倒是伤心起来,还哭了一阵。”
冷寒星看着前方:“到底还是个孩子。”
两人便不再说话,只呆坐在院里。
许贻煦回到家中,心中的难过少了许多。这个家带给他的温暖,总能让他忘记很多烦恼。他担心起这新婚的妻子,受此惊吓,又是大家小姐,谨言慎行惯了,明显很多时候言不由衷。他察言观色的本事,几乎全用在周明瑶身上了。
明瑶回来,全身打颤,许贻煦让她泡个热水澡。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,许贻煦让她怎么就怎么样。
水雾氤氲中,她思绪万千,小声啜泣。许贻煦在屏风外面,不敢离开半步。
渐渐,她倒是显得越来越伤心。
“明瑶,你心中想什么不妨说说,说出来会好一点。”许贻煦说。
“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许贻煦一惊,人便到了里面,走到她身边:“我不会丢下你的。”
“许贻煦,对不起。因为我,你才承受这么多。”
许贻煦替她擦了擦泪水,说:“你怎么这么傻,这么大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。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?”
许贻煦看着她,语气缓慢:“明瑶,这些事情和你没什么关系的。算起来,是你不该卷进来的。你为什么算在自己身上呢?”
“你想想,如果你们一家还在京城,那么这一切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,我该承受的一分都不会少,对不对?”
明瑶看着他,满眶泪水。
“明瑶,你明白我的意思吧?”
明瑶点了点头。可又接着说:“可是我们的婚事呢?”
许贻煦有些惊讶:“你说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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